〈其一〉

       古之有人名曰:「萬餅條」,據「葉子格戲」造之,以其名命其花色,曰:萬、餅、條,及今之所見。

〈其二〉

        麻將之初僅有筒子,後習兩儀、四象、八卦之象而創索子。二至六索乃「九宮飛星圖」之形,七索乃「北斗七星」之狀,一索乃雀也。迄清始有萬子。

〈其三〉

        麻將源寧波。本「麻雀」義,以其語讀之為「麻將」。日本亦稱「麻雀」,乃因古寧波係通商日本之口岸,故傳之。

〈其四〉

        麻將源江蘇太倉,本名「護糧牌」。古之皇倉設此,常年囤稻以供北地。然糧多則雀患,損害其大。其倉吏獎勵捕雀護糧者,記其數以竹製籌牌,酬之以金。斯牌也,有象有數,可賞可博,其圖皆有自。筒,槍筒也;索,束雀也;萬,金也;東、南、西、北,風向也;中,中雀也;白,空炮也;發,賞也;碰,槍聲也;湖,鶻之諧也,乃鷹之捕雀者。故曰「麻雀」也。

        劉備,字玄德,西漢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勝之後。曾任平原相、徐州太守,後入新野,三顧茅廬得臥龍孔明,獻隆中對,遂進益州,始稱帝,國號曰蜀,霸天下之一方。復讎之故,進犯吳地,敗退白帝城,卒亡,諡昭烈帝。

        玄德素謙恭,能下人,待民以同席饗糧,深獲其心,其善無不聞於世。故能忠猛將,關雲長、張翼德、趙子龍是也;效賢士,諸葛孔明、龐士元、馬季長是也;助之如虎添翼、魚得水也,誠可謂「三國之將,蜀國最良」。然何以終未完得天下?

        玄德雖以寬厚得數無雙之將士,然其性未若曹孟德之氣霸,無有孫仲謀之智辨,皆須備之於亂世者也。方其主新野之時,荊州劉景升宿疾,適逢家亂,其長子琦親玄德,次子琮近孟德。孔明曰:「趁景升痾,舉琦繼之,間取荊州。」玄德勃然怒曰:「景升與余同族,又顧余以新野,豈可違道背義!」孔明乃噤。

        又方其登基之時,義弟雲長之讎未消,欲舉兵攻吳。孔明諫曰:「今三分天下,必先聯吳制魏。陛下此舉將徒增傷亡,恐魏為漁翁。」玄德曰:「雲長死於吳計也久矣,今朕不為,須待何時?」執意不從。卒大敗於陸伯言之火攻連環,七十萬軍殞矣,乃延破魏之大計。

       嗚呼惜哉!玄德固可利其將士進取天下,以竣興漢之大願。然當果於此而非彼,慮於彼而非此,適堅決於非所,是故不能攫的。十足贊曰:「玄德用情之濫,識局之昧,故致茲而已矣。大捨而小就,豈能成乎?況得天下之志。其未成也亦不感異哉。」

        余嘗遊紀州,乃日本多古蹟之地也,伊勢神宮有之,徐福公園有之,大阪城有之,余皆造之,蓋可識其史之二一。

         室町時代,足利氏建政於京都,連興大阪。經戰國,豐臣秀吉一統日本,都大阪,政經之樞也;造一城,名之「大阪城」,權勢之象也。嚮導云:「豐臣之後,德川家康攻之毀之。又感其功業,復建之,乃今之所及者也。」

        深愛史如余者,古香瀰漫滯空,不覺而呆立。望之高而聳,感之華而麗,環以紛櫻如飄雪,抱以澈河如流銀。神遊於岐阜、大阪、江戶,穿梭於織田、豐臣、德川。內有一屋,曰「天守閣」,乃大阪城之重地,亦為豐臣之住所。入其內,觀史資琳瑯滿目,見盔甲羅列陳織,蓋日本之特物也;登其頂,瞰其外,大阪一花一木之景盡收目底,未能遺也;一鳥一獸之鳴皆入耳內,無所漏也。

        余尤愛豐臣,夫一小子能為將軍,一統日本,非有雄志豪氣而不可得。蓋後人之效法者也。卒之,余書曰:「余遊大阪城環輕紅之櫻。闔雙目,騁織田之鶩,睥豐臣之睨,如鴻飛上雲端,豈不快哉!」

        一國之立,必先有民,有民斯有國,有國乃有君。一國為民之所有,天之所存也。蓋能君國者,必得天,亦得民,故曰天子。其必重社稷而無私,利萬民為己任。向使不為利民,反賊殘之,其不復為天子,而為一獨夫。聞一獨夫君國,豈非竊之乎?

        譬如一家,主欲便其族,順其俯仰,遂顧一僕,命以管事,其務且清且明,無以復解。然管事竟侵其族、佔其室,反自稱主。此誠不容天理,何也?主家係常,而僕非常矣!離常之事能合乎仁義路哉?

        噫!是故民為主、國為家、君為僕。若君固為君,其國可盛泰,則民安而愛戴之,王道自遠而無患於墜。至於竊國者,天將懲之,國將罪之,民將伐之。慎之乎!慎之乎!

〈紫禁城記〉

        紫禁城,位北京,作於靖難之後,迨成祖遷,乃成。曾明清天子居。今名「故宮博物院」。

        約莫卯時,早膳畢,遂驅車往。日稍沒於雲後,光矇霧薄,熱氣微發。余行於廣場,前視一門一匾,上書「天安門」,故宮前門也。門下遊之者織,慕之者眾,無怪乎!聞嚮導言:「紫禁城,規模當皇宮之冠。」余遂進。

        進之,得一廣庭。所止之地乃花崗岩製,皎如明月,其廣而目不能盡之。所望之屋乃紅檜木造,固若金石,其眾而指不能數之。嚮導言:「古人講究,不論舍瓦,皆為九倍。」余奇,立趨中庭,嘗數之,頃刻罷,笑言:「非常人能盡數之,何為?然不為又不辨嚮導言之假真,暫姑且之。」前有太和門,余再進。

        進之,得太和殿,亦名金鑾殿,天子見朝臣所也。中有高台,龍椅居頂,其上有匾,「正大光明」也。嘗思:古今幾人居其座能無愧此?乾隆,雖清之最盛,但衰之始也。余尤喜康熙,贊其能調異同,力務漢族之滿帝;敬士庶,堪居歷朝之首強。當此之時,民揭「反清復明」幟,未曾止也。莫非賢能不利於民乎?思不得其解,余又進。

        進之,得乾清門,御門聽政所也。東往,得上書房,皇子書房也;西往,得南書房,天子書房也。復進之,又得乾清坤寧宮,帝后寢也。莫不嘆宮室之華繁、位地之闊深、景觀之麗富。實非筆墨能述,言語能道也。

        午時,至神武門,其後門也。旁有一公園,某槐樹立,其皮剝爛,其根搖墜,若不久將亡。上有組,遂問之,嚮導曰:「明思宗自縊也。」

〈十足怪人傳〉 

        十足怪人,不知其籍。何以為號?自喻有十足,焉不怪人哉?故得。

        喜靜,獨思於竹間。偶興致,手舞足蹈而不知己,旁人見之,或異、或說、或和,一樂也;好眠,輒午乃起,喝快於江渚,二樂也;嗜食,嘗遊四海尋珍味,得之,則歎曰:「朝啖佳餚,夕死可矣。」三樂也。

        贊曰:十足有三樂,皆性也,引以為文,其志不言自明。

〈其跋〉 

        余嘗讀〈十足怪人傳〉,欲考其詳。不得於邑,遂訪鄉里。某曰:「嘗聞之!十足乃一怪也。」人有十足固為怪,旁人見而異之者,可究其因。竟有說之和之者,何也?或某曰:「彼謬哉!斷其章而取其外,是向壁虛造也。十足乃怪人之自喻,非因其形也。」此言信而徵實。

        然何謂十足?對曰:「述其人之多能,如具十足之巧技。」故推十足怪人係通才也。或對曰:「旨同非常,怪之加也。怪,非常人也。」若推其言以多能者亦通,余終解其義也。

        噫!十足怪人既係通才,卻不用於世,獨為三樂,莫非有斯人存於天下邪?君子對曰:「若廟隳而王不智、道崩而聖不明、俗敗而民不作,惟恐滿山皆有之。」今得一十足怪人者,亦不足為奇也。是時某年某月某日某者作。